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拾贰章

拾贰章

“我回来啦~”织田信明活泼的声音比她本人还要早一点进了家门。刚在玄关处换下鞋子,小明就闻到了一股香味。

“不错啊,老妈,今天晚上吃什么?”小明一边把微微被汗濡湿的袜子脱掉一边询问着母亲。

“汉堡肉啊,比起这个你还是先去洗澡吧,今天那么热,而且你又爱出汗。”母亲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。

“好~”

织田家并不富裕,往好了说也就只是刚够中产的程度而已。不管是房屋面积还是采光等都差强人意,摆设也很简单,不过过日子的话绝对是够了。

三岁的时候,织田信明的父亲出轨了,对方是公司的女同事。他毅然抛下了妻子和孩子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。说到这件事,因为那时小明还很小,还不懂得这些爱恨情仇的东西,所以她并不因为父亲欺骗了母亲而恨他。可是,原本是安分守己的家庭妇女的母亲,因为父亲的背叛不得不外出挣钱,辛辛苦苦地把自己拉扯大,承受了很多她本不应承受的苦痛,这让小明无法原谅那个男人。

“情敌……吗”

关掉水龙头,小明将全身都浸泡在洗澡水里。泡澡是她的一大爱好,即使是这样的炎热天气,小明也不会转而选择冲凉。

凝视着水中的身体,小明想起了白天的事情。

班上新转来了一个漂亮的女生。转学生本身没什么稀奇的,但她好像对自己的好朋友丰臣夏安抱有特殊的感情,这就有些奇怪了。明明他们今天才刚认识的啊……

好烦躁……

小明把整个脑袋都浸到水里面,仿佛这样做就能把烦恼赶走。

“什么嘛那家伙。明明就只是个下仆而已。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就和别的女生亲密起来,胆子不小啊。”

说起她和丰臣夏安的缘分,也就不过是当同桌以来的这段时间而已了。在这之前,他们根本就没什么交流,但坐在一起后竟然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。小明还记得曾经她拿两人的姓氏开过玩笑。

“丰臣和织田?诶~好像有点意思哦!那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下仆了~”

想到当时气得满脸通红的夏安,她不禁“噗嗤”地笑了出来。那表情真的挺可爱的呢。

可自己为什么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呢。尤其是最近,只要一看见他,胸口就感觉闷闷的。难道说……

“不……不会吧……就只不过是朋友而已……”

小明摇了摇头,从浴缸里站起身来。还是去吃饭吧……

在脚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,小明突然觉得一阵眩晕,眼前一黑,直挺挺地摔倒在地。结果痛感完全压过了眩晕感,她不由得叫出声来,但貌似母亲没听见。

“呃……好痛……”小明揉着后背和臀部,要是自己胖一点还好,苗条也是有代价的啊,一点缓冲都没有。

最近经常发生这样的事。毫无征兆的头晕总是不定时地袭来,这让她很苦恼。到底是怎么回事呢,自己偷偷地去看了医生,也没检查出什么来。要说是生理期的话恐怕也不对,生理期的头晕虽然不明显,但会持续很长时间;而现在的这种则是来得快,去得也快,并且好像排山倒海一般猛烈。

“也许不管它,过一阵就会自己痊愈吧。”这样想着,小明擦干身体走出了浴室。

而在其他的几个地方:凉月正在用心烹调着今天的晚饭;小布和夏安正在小声地讨论着关于八歧大蛇的事情,妹妹雪姬在兴趣盎然地观看电视节目;千叶则是在和中川周边地区的地藏同事喝着酒。

人间界暂时一片平静。

但……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,正在发生着会同时震动冥界和天界的大事件。

傍晚时分的名古屋高中被晚霞映出的葡萄红色天幕笼罩着,因为所有的人都离开了校园,四周一片静谧。但在偌大的操场看台上,仍有两个女生正坐在一起。

的确,如果只看外表的话,任何人都只会认为她们是普通的人类,但他们的真实身份却是……

“所以我才会觉得你多余嘛。”其中一个女生淡淡地说道。“有时间搞这些无聊的还不如多享受一下人类文明带给我们的乐趣呢。提问!”这女生突然攥拳模仿话筒,摆出一副要采访别人的架势。“到底是长生不死好呢,还是把有限的时间过得更有意义好呢?”

另一个女生——身穿名古屋高中校服,一头耀眼的银白色秀发扎成双马尾,除了有极其端正美丽的容貌外,还有着异于普通人的眼角微微上翘的桃花眼。对于和她坐在一起的女生的提问,她貌似连理都不想理。

“那么,”提问的女生见状,轻笑着摇了摇头,随即站起身来,拍了拍身上的灰土。“聊天就到此结束。我也是很忙的,咱们就直入主题好了。”

天照俯视着依然坐在那里不为所动的女生,冷冷地开口了:“八歧大蛇,能不能请你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呢?”

对于天照言简意赅的提问,八歧大蛇的回答也是极其简单:“抱歉,不能。”

“够爽快的啊。”

血肉撕裂的闷响回荡在空旷的操场上。八歧大蛇木然地移动视线,发现自己的胸口已经被轰出了一个大洞,本该存在在那里的心脏也因为天照这威力巨大的一击消失掉了。正常的人类肯定会因此而死去,但,她可是不能用常理进行衡量的魔物。

八歧大蛇的手指动了动,这个隐蔽的动作并没有被天照所察觉。突然,四周空气被剧烈地搅动,无数风刃将天照的西服割破,并将她狠狠地甩向空中。

眼看着坚硬的地面在视野里放大,天照暗暗咋舌。“可恶,我怎么非得挑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来。”

天照伸出一只手,向地面摊开掌心,这使得她的掉落速度一下子降至近乎静止。站稳以后,天照抬头望向天空,发现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。

八歧大蛇一瘸一拐地走到看台边,刚才的攻击看来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。不过也就短短几秒钟的时间,她胸口处的血肉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重生填补起来。

“哼,‘血祭’的好处么。”天照抬起手,比出一个开枪的手势,瞄准了八歧大蛇的头部。“动一动的话,这一次就精准地崩掉你的小脑袋哦。”

八歧大蛇依然面无表情地向前走着。

“切。言灵炮!”

随着一声巨响,崩灭的言灵准确无误地命中了八歧大蛇的头颅。虽说后者的头颅被削掉了一大半,但天照的表情仍然没有任何的缓和。原因就是,八歧大蛇这次的愈合速度比刚才还要令人震惊。不到两秒钟,她的头颅就恢复了原样,能作为她曾经受到过猛烈攻击的证据的,只有她那被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的校服。

“别做无用功了。那种程度的攻击是想要笑死我吗。”八歧大蛇轻念咒语,手中随即出现了一把螺旋状长枪,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银白色的光辉。

“你这才是在搞笑吧。明明是最强的魔物,却拿着圣枪乌瑟。啊~看来我一定是正在参加什么搞笑节目的录制吧~”

天照的语气虽然充满了调侃的意味,但她的心里却是非常惊讶。

铳装圣枪乌瑟。

天照作为不灭的存在,在她的长久的生命中,曾游历过人间界的很多圣地,而这把供奉在梵蒂冈大教堂中的乌瑟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。说实话,就连高天原的那些最上位的神明的神器,也鲜有如此圣洁和一尘不染的存在。本来是这样一把和邪恶势不两立的圣枪,竟然会为八歧大蛇所用,真是天大的笑话。

没有理会天照的挑衅,八歧大蛇只是把枪尖对准了天照。一眨眼的功夫,爆射而至的气针便从四面八方涌来,天照一瞬间就被激起的烟尘笼罩住了。

“射成筛子……了吗。”八歧大蛇收起了乌瑟,刚要转身离开,却突然感受到了巨大的力量波动。她不由自主地看向刚才天照所站的位置。烟雾散去后,天照仍然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,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。

“怎么可能……”强如八歧大蛇,也不敢说自己能经受住刚才的攻击,因为她知道乌瑟的威力有多么强大。

这一切的秘密,就在于天照手中的长剑。

天照手中拿着的是一把暗金色的日本刀,刀身上镂刻着太阳的纹样,看上去颇为古朴庄严。

八歧大蛇看到这把剑,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。“难怪我刚才伤不到你,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说得通了。”

“当然了。这东西对你来说可是克星一样的存在。那句话怎么说来着……以子之矛攻子之盾……好像是这样吧。”天照一手叉腰,淡淡地说道。

“不过那样的话,你不是也拿我没办法吗。”八歧大蛇的额头罕有地直冒冷汗。

“真的是这样吗?”

话音未落,天照手中的古刀就发生了变化。刀的握手从中间断开分为两部分,其中的一部分变成了枪的扳机,剑身则是急剧延长变宽,并分解为四部分,最终组成了枪身。八歧大蛇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。

“用你身体的一部分做成的这把枪……用它来发射我的‘言灵弹’,你说能不能伤到你呢?恐怕会很有意思呢。”天照看着八歧大蛇的眼睛,面无表情地说道。

“‘悖理的神枪’天丛云,就拿你来试试它的威力吧?”

“诶?出什么事了的说?”白子突然惊醒,旁边正在看书的日子被吓了一跳。

“怎么了?做噩梦了吗?”日子不解地问。

“没……没有……的说……”白子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。难道是我的错觉吗……白子想。

现在两人正在一辆飞驰的列车上,目的地是名古屋市。依靠神的强运,两个人点的套餐都中了奖,结果就这样领走了两本《踏公》的第二卷。现在日子手上拿着的是其中一本,而另一本的包装还没有被拆开,正安安静静地躺在日子的行李里。

天照大人交付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项,现在他们正要去完成另外的。

通过电话,白子向店长请了长假,说是有要事要办,结束后就会赶紧赶回去。回到住处匆忙地收拾了必需用品后,两人总算是赶上了去往目的地的最后一班电车。

白子看着窗外的景色,不由得有点感伤。她对碧南已经产生了很深的感情,一下子要离开还是挺不习惯的。虽然说是就去几天,但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。

“剿灭八歧大蛇”,这便是天照大人的第二项命令。这件事恐怕是重生以来,白子所经历的最大考验了。白子并不是对自己没自信,而是……想起之前的事情,她实在是不想再动用一次自己的力量了,即使是为了正义而动用。

“别想太多。要相信你一直以来所做的事都是正确的。”像是看出了白子烦恼的根源所在,日子出言打消着她的疑虑。

“唉~会不会给当地居民带来麻烦的说?”白子还是有些犹豫。

“要是不杀死八歧大蛇,当地居民可能会摊上更大麻烦……的说。”

“讨厌啦姐姐……”虽然被开了个玩笑,但是白子还是完全开心不起来。看见她这样子,日子叹了口气。

“你可以看看这书解解闷。我貌似已经知道它的有趣之处了。”

“那本小说的话,是男性向的说。一男多女,后宫向的说。姐姐你的兴趣点很奇怪的说。”白子一脸黑线。

“是……是吗……那样的话还是不看的好,果然是变态专属呢。嗯,封印起来好了。”说着,日子像对待危险物一样,小心翼翼地把书塞回了行李中。

“列车什么时候到的说……最怕坐车的说……”白子上半身趴在腿上,无精打采地喃喃道。看她的样子,很难让人同那个工作认真负责的优秀店员联系起来。

“还早着呢。白子,要不然……”这样说着的日子,发现妹妹已经打起了瞌睡。

“真是的这孩子。虽然是夏天,但也要小心别感冒啊。”

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白子的身上,看着慢慢进入梦乡的妹妹,日子露出了会心的微笑。

“晚安,白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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